《赣南师大报》
出版时间:2017-04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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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如可以,我想为你写下三个字


作者:文学院2015级汉语言文学 詹妙玲

“你叫什么名字呀?可以写给姐姐看看吗?”

“我叫王礼德,但是我不会写……”

“那,姐姐教你好不好?”


       三月,春雨霏霏,晨风微凉。灰蒙蒙的天空下,一辆汽车在公路疾驰,载着学生记者,载着校青年教工团委老师,载着年复一年不变的牵挂。27张明媚的笑颜在脑海闪过,感受着轻微的颠簸,怀揣着为楼下小学的孩子们“点亮微心愿”的憧憬,我们再度踏上了志愿征途。

      楼下小学几十平米二年级教室的角落边,男孩低头啃着手指,暗淡木讷的脸上始终挂着迷茫的表情。他独自看着其他埋头作画的同学,眼底流露出丝丝羡慕和怯弱。感受到陌生人的目光,他随即低下头捣鼓着,再看之时,眼神又恢复到最初的平淡无波。

其他学生都低头认真地将自己想要的物品画在纸上,偶尔抬头羞涩微笑着回答志愿者的问题,唯独他散发着“生人勿进”的气息,使那个角落成为了火热活动中的“真空圈”,显得有那么些落寞和孤寂。

     “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孩子呢?为什么独自一人呆愣地待在一旁?”我在心里嘀咕道。抱着些许好奇和心疼,我扬起微笑慢慢走近他。看到我的到来,他明显愣了一阵,怯生生地快速瞅了我一眼,无措地摆弄着手指。

    “你怎么不画画呀?是不知道画一些什么吗?”我俯身望着他一块黄一块黑的脸,轻声问。“因为……我什么都不会画。”他愣了半响,伸手挠着头,半咧着嘴。他虽笑着,可我却嗅到了其中的自卑和无奈。

得知他想要一个放大镜后,我从“画圆”开始教他。在我的鼓励下,他拿出笔慢慢地画出了一个边缘坑坑洼洼的形状。画毕,他紧紧攥着笔,抬眸间不留痕迹地反复看向我,似乎不愿意错过我任何一个表情和话语。

    “哇!你画的圆比姐姐画的还更好呢,真棒!”或许是平日鲜少听到毫无保留的夸赞,他瞬间泛红了脸,眼睛迸发出一道亮光,熠熠生辉。“我这个没画好。”他假装不在意地撇撇嘴,随后用他所拥有所有种类的笔——彩笔、水笔、铅笔在纸上一次次画圆,有种发掘到自己长处后想竭力表现的可爱。

      熟络一些后,我猛地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。“你叫什么名字呀?可以写给姐姐看看吗?”他画圆的手顿了顿,依旧低着头闷声说:“我叫王礼德,但是我不会写……”听后,我愕然。从校长郑东贤口中得知,王礼德因家族遗传,智力发展相较于同龄人略微滞后。即便他接受能力有限,任课老师仍耐心地一次次给他提供课后辅导,鼓励他、引导他。

    “那,姐姐教你好不好?”边说着,我拿出纸巾帮他擦去鼻涕。他呆呆地看了我几秒,腆着脸点头。就这样,我执笔一笔一划慢慢地教,他眨着眼看着纸上自己的名字,抿着嘴开心地笑。在有限的时间里,我教会了他写“王”“礼”两字。见此,同行的志愿者惊讶地说:“他居然开始主动画画写字了。”

       这个故事本应有一个美好的结局,那便是我成功地教他写出了最后一个“德”字,他再也不是年级中唯一一个不会写自己名字的学生。事与愿违,一直到活动结束,我始终没能教他学会写第三个字,这也是我的一个心结和遗憾。

     “每种色彩都应该盛开,别让阳光背后只剩下黑白”“每一个人都有权利期待,爱放在手心跟我来”“每个梦想都值得灌溉,眼泪变成雨水就能落下来”“每个孩子都应该被宠爱,他们是我们的未来”王礼德稚嫩的歌声在耳畔萦绕,眼前浮现出一副画面:他坐在最后一排,手捧《最好的未来》的歌词,低头轻声跟着唱,神情是那么地认真专注。

       放学后,我在门口看他背着沉重的书包一步步走远。那时,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疑问,他是否记得有一个姐姐未能履行诺言,他又是否会埋怨那位陌生的姐姐呢?答案我无从得知,但是,以后有机会,我一定会教他写完第三个字。“王”“礼”“德”,一个都不能少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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