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赣南师大报》
出版时间:2016-10-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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眉目清浅的邀约


作者:林泠
        “如果,有醒不了的梦,我一定去做,

   如果,有走不完的路,我一定去走;

   如果,有变不了的爱,我一定去求。

   如果,如果什么都没有,那就让我回到宿命的泥土!

   这二十年的美好,都是善意的谎言,我带着最美丽的那部分,一起化作春泥。”

曾与一朋友聊天,不觉说到简媜。他第一反应便是这段话。出自于《水问》中的《美丽的茧》。

最初结缘简媜,即是《水问》。以文字冠冕一桩口耳相传的深情,明知无解的徒然询问,字里行间却是宛然撷落樱一瓣于三尺寒潭的幽冷芳馥,读来音韵泠然,纸上铺陈一笔一划皆是风露清愁。因而我亦极自然地认定,这写下“深情即是一桩悲剧,必得以死来句读”人,定然是自秦风古卷中走下来的春秋女子,身后应有一练淡墨横拖的澄江,悄然隔断世间扰攘红尘,自带水洗后的灵性。

    这是校园时代的她。尚且少女心思满怀,寄情于花树枯荣,四季更迭。一字一句间全是藏不住的丰沛感情,时常呼喊,时常诘问。你可以想象,那个抱着书本独自举步在椰林大道上的女子,总是有太多的问题想要寻求答案,有太多的情感想要表达,在她执笔的瞬间,洋洋洒洒不觉千言。

   笔墨能收,意却难尽。大概是心思过于细腻,眼光也自然敏锐。寻常小事在她眼里,便成了漫卷心情,可作悲赋,可填碎词。哪怕是一只红虫一片新叶,也能铺成断简残章,连缀起来是清浅却不失深意的生活细笔。初读《水问》,也曾觉得过于琐碎平常,毫无新意。且这文字毕竟与我相隔数十年,多少是“老旧”了。打个不甚恰当的比喻,仿佛一个演员久久不能入戏。

  毕竟那样年轻的年岁,一旦过去了,当真是覆水难收的。在那个时候,容易为情所苦,为前路所困,为理想而跌跌撞撞。她的文字里时常有种“悲怆”的情绪存在,免不了是现实的映照,然而,我欢喜的是篇章中处处可见的那份笃定的积极。“如果生命是个钟摆,至少我们还可以画一道漂亮的振幅去发觉生存的喜悦。如果世界是个垂暮的老者,至少我们还有新泣的初婴,去预约未来的美丽。如果在这座永远不破的城堡里,安排一方僵硬的空间是无法避免的话,我相信,也有那么一间暖房,被慷慨地允许去开一朵朵向阳的微笑。”就是这样的不屈不挠的笃定。

  心里的有时候会同她一样觉得:认识你愈久,愈觉得你是我人生行路中一处清喜的水泽。几次想忘于世,总在山穷水尽处又悄然相见,算来即是一种不舍。行年渐晚,深知在劳碌的世间,能完整实践理想中的美,愈来愈不可得,触目所见多是无法拼凑完全的碎片。再要苦苦怨忿世间不提供,徒然跟自己倒戈而已。想开了,反而有一份随兴的心情,走到哪里,赏到哪里。不问从何而来,不贪求更多,也不思索第一次相逢是否最后一次相别。

    因此,我偏爱她这一份眉目清浅了然于世的邀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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